第33章 壓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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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東回到雅蘭小築時只有小太子在家。一看他坐在沙發裏叼著煙翹著二郎腿的德性，就知道事兒成了，“你怎麽說服秦關的？”
小太子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，“我告訴他廿四的活兒明面上是給某個重要人物找藥，其實是為了拯救世界。”
安東：……
也對，對付中二就得用中二的路子，沒毛病。
“這一句就搞定了？”
“那不能！我可是很周密的撒了幾個‘深入淺出’的謊，把江逸刻畫成一個身系兩個空間和平重任的關鍵人物。所以他要是能救江逸，就是拯救世界。”
安東心道果然天下騙子都一個套路，真真假假混著說，重要的地方來個升華。
“他們仨呢？”
小太子說都去小黑樓了，衛陶要開始著手訓練秦關，力求在神情儀態上做到零誤差。畢竟除了相同的基因，他們的秦關只是個掮客，那邊的秦醫生卻是頗有地位的大使團醫療官。環境差異必然造成一些習慣的不同，這些細微之處是最容易讓人暴露的。
安東問：“是廿四發給你們的資料吧？”
小太子一笑，“除了他們，咱們哪兒收集這些去，平時都得繞著大使團走。哦對了，丫頭聽說秦關的事兒就主動請纓先跟你過去，說是想提前踩踩地盤。其實她就是不放心她表哥，反正你已經搞定了大使團指揮官，多她一個也無所謂吧？”
安東在這個時候並不希望身邊人太多。讓秦關潛入醫療中心盜取的JD-1z是所有原料中最困難的一項，他想在動手前先把其餘原料都搞定。好在這段時間他和陸家華已經把路子摸得七七八八了，其餘的藥基本就是砸錢或者拿東西換。如今時間緊任務急，他那邊人手確實緊張，所以讓丫頭先過來也不是不行。
至此，安東這次回來的大事都處理妥當。轉天去找了趟衛陶，除了約定到那邊的交易時間，還私下拜托衛陶幫忙在春陽西裏周圍尋一個便宜的商鋪，面積要大，兩層三層都可以。
衛陶有點驚訝，“你找商鋪幹什麽，還要這麽大的。”
安東：“開超市。”
衛陶眉心一跳。這小子不會打算做完這筆就不幹了吧？
都怪小太子，昨天訂好了計劃一高興就跟安東炫耀，說他上次送給公司的藥賣了多少多少錢，結果安東當時就從存儲球裏拎出三倍的量來，直接八折賣給公司。現在可好，這小子之前的收入再加上昨天的一筆，幾百萬在手，還不算任務成功後信使團會給的天文數字，搞得人家直接準備退圈了。
衛陶在椅子裏挪動了一下，“其實開超市不一定賺錢，而且你還得雇很多人，你的性格不太適合管理。”
安東無所謂地擺擺手，“這就不勞您操心了。而且我也沒說是我自己要幹，你就踏踏實實幫我找吧。放心，我知道自己斤兩。”
衛陶心裏就穩當了，“好，肯定給你找個又大又便宜的。打算要多長的租期？”
安東說：“二十年吧，如果資金允許能買最好買下來。春陽西裏出過事兒，我聽說周邊房價跌慘了，尤其是吉祥路和如意路一帶，現在正好抄底。”
衛陶突然想起胖子以前說安東的夢想是當小賣部老板，不由一笑，“你這是胃口變大了，從小賣部進階大超市。”
安東似笑非笑，“沒能力的時候想了也是白想，現在有能力了對有些事就想試試唄。”
衛陶敏銳的發現他的神態中有一絲與往日的不同，但他說不上來。
“我覺得你變了。”
安東想了想說：“不是有句特俗的話嗎，人都會變的。”
轉天安東帶著丫頭一起去到它空間，小洋樓的三層就有了女主人。
陸家華看見丫頭眼神兒都不對了。之前在黑市做買賣時就暗戳戳的喜歡這小姑娘，現在同一陣營又可以日日夜夜與女神相伴，可給這只單身狗激動壞了。
封塵也認識丫頭。之前沒少看她帶隊進進出出的，但在他的印象中這就是個暴力蘿莉，動輒菜刀伺候，所以他小心地暗示陸家華，他們倆可能不太合適。
陸家華就罵他沒眼光，“我有才華她有武力，明明是超級般配的好吧？以後我同她一起壓壓馬路啊看看店啊，誰再敢欺負我，女朋友直接砍死！哇~超帥的好吧？”
安東正坐在旁邊整理存儲球，聽了就說：“那從明天開始就讓丫頭替我護送你上下班和看店，你先給她弄個身份。”
陸家華就差跪地高呼“謝東哥成全”，立刻活兔子似的跑回屋給丫頭制造身份去了。
安東收拾好存儲球，低頭一看表，日期正是到了該給封塵“解藥”的日子，就扔過去一片，但這回封塵沒吃，而是看著藥片出了會兒神，說：“東哥，你給我吃的不是毒藥吧？”
謊言終究是謊言，破了是早晚的事，安東並不意外，“怎麽發現的？”
封塵低著頭，“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，我覺得你不是……那種人。”
“不是壞人？”安東笑了，“但我也不是什麽好人。這藥你該吃還得吃，可以強身健體。你天天在外面東跑西顛的送貨，吃了沒壞處。”
封塵點點頭，又說：“東哥，我覺得現在咱們生意這麽好，就沒必要再算計成鳳陽了吧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成鳳陽不好惹。”
安東當然不會把他的真實目的告訴封塵和陸家華，所以他們都以為他純粹是為了爭地盤才跟成鳳陽較勁。
陸家華久在江湖，自己有吃飯的本事，跟安東混對他而言只是新鮮刺激的人生體驗。但封塵肩膀上有擔子，又一直生活困苦，所以能有一份穩定豐厚的收入對他來說太重要了。
安東明白他的心思，就說：“放心吧，有我呢。”
其實在他回去之前，已經在暗中給封塵和陸家華建立了單獨賬戶。這次回去也跟小太子約定，無論出現什麽情況都要確保這兩個人不被牽連。雖然他們倆算不上他是兄弟，但也不能讓跟著他幹活兒的人吃虧受委屈。
兩周時間轉瞬即逝，距離與成鳳陽約定交易的日期已沒剩幾天，幸運的是安東已找齊了除JD-1z以外的所有原料。然後只要他們的計劃一得手，就等著E從辛亭島出來給合成了。
入夜後，安東正打算睡覺，忽然聽到院子裏有一聲細微的動靜。悄然起身，手裏攥著在大裂谷時指揮官給的那根甩棍。光著腳，無聲無息穿過客廳，從廚房窗戶一躍而出，落在封塵開墾的菜地上，比貓還輕巧。
然後他一揮甩棍，照著院子裏的一條黑影就掄下去。
黑影秒躺，“別打，是我！”
安東的第二棍就沒下去，“楊小鋒？”
嗖！
一把菜刀從三樓飛下來，直接插在楊小鋒褲襠前，鋒利的刀刃對著他的蛋。丫頭冷冰冰的聲音從窗戶裏飄出來，“大半夜的鬼叫什麽！滾進來說話。”
楊小鋒都慌了。這特麽都什麽選手？他就是來給送個信兒，幹嘛呀又是甩棍又是菜刀的，以後這邊的活兒說什麽也不接了！
一樓客廳裏，丫頭冷著臉，靠著樓梯擺弄菜刀。
安東翹著腳坐在沙發上，“說吧，大半夜的私闖民宅想幹嘛？”
楊小鋒抽羊癲瘋似的一個勁兒甩頭，“唔唔唔！”
安東一棍子下去，“說！”
楊小鋒腦袋抽得更厲害了，“唔唔，唔唔唔！唔唔唔！”
丫頭：“你先把他嘴裏的毛巾拿出來。”
安東：“哦。”
嘴巴一自由，楊小鋒也顧不得這倆人有多兇殘，直接破口大罵：“神經病啊！我就是幫E教授帶個口信兒，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，把我打死了看誰還肯幫你們傳消息！”
安東：“這不沒死呢嗎。”
楊小鋒都快崩潰了。每次遇見這家夥都沒好事兒，偏偏自己還打不過人家，真搓火。但轉念一想，算了吧，還是趕緊跟他們說完了好回家睡覺，“E教授讓我告訴你，他一時半刻是出不來了，他在棠棣存了一瓶好酒，讓你抽空取走喝了吧。”
安東：“就這個？”
楊小鋒：“對啊。能給我松綁了嗎？腳都抽筋了。”說著還艱難地扭動了一下。
一直冷著臉的丫頭噗嗤一笑，“他這個樣子好像大閘蟹！”
安東沖她一飛眉毛，“就是按照大閘蟹的捆法捆的。這次我不弄來好多螃蟹嗎，昨晚上閑著沒事兒研究了一下，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。我跟你介紹一下啊，這個捆法首先要對折他的腿，然後把兩條腿劈成M型，最關鍵的就是……”
楊小鋒：“我求求您啦英雄！放了我吧，腿筋都要廢了！”
丫頭的菜刀就橫了過去。
楊小鋒安靜如雞。
丫頭讓安東把最關鍵的說完，安東就說：“最關鍵的是能扯蛋。”
他不說還好，他一說楊小鋒立刻感覺某個不可描述部位火燒火燎的，“我就不該幫E教授這個忙！挺好的教授怎麽凈認識你們這種奇葩。”
安東輕蔑地說：“你肯替別人幹活還不是為了錢，好意思說個‘幫’字。”
楊小鋒一下就嚴肅了，“對E教授就是幫忙，我一個通用點都沒收過他的！”
他這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像極了鋒哥，安東不由心裏一動。稍微回想一下，這個楊小鋒倒是從未找過他麻煩，每次都是因為委托才出現，結果還次次挨他一頓暴揍。換了旁的人早找他尋仇了，但楊小鋒沒有。
似乎……這對他來講只是一份活兒，活兒幹完了就算完，對事不對人。
給丫頭一個眼色，丫頭就揮舞著菜刀刷刷兩下斬斷繩索。
楊小鋒挺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爬起來，“話已帶到，我走了。”
“等一下！”
楊小鋒嚇得一激靈，回頭只見一個網兜劈頭蓋臉扔過來，抱著腦袋一躲，啪一聲一兜子大閘蟹就掉在眼前。
“這……”這好貴的！
安東指指大門，“下次再來記著敲門。”
楊小鋒撿起螃蟹飛一般跑了。還下次？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了！
丫頭彎腰收拾散落了一地的繩索，“你也真是的，只是問句話還費這麽大勁捆他。”
安東笑笑沒說話，點了支煙走到院子裏看兔尾巴去了。
他不會告訴任何人，在今夜擒住楊小鋒的一瞬間，他想的是把這個人抓回去，抽他的骨髓，挖他的心肝肺，哪怕卸了他的肌肉和骨骼，全部替換給鋒哥，那鋒哥是不是就不用吃什麽ER807，不會只能延續三年的生命了？
還好，他及時控制住了這個念頭，不然連胖子都要看不起他了。
萬幸，這個楊小鋒在最恰當的時機非常像鋒哥。
衛陶說得對，他變了。
這種悄然的變化他自己也很吃驚。
安東把臉埋進雙手。
他的心頭一直有一絲恐懼縈繞不去。萬一任務失敗了怎麽辦？E要是出不來還有誰能合成ER807？鋒哥還支撐得到那一天嗎？
但，這都不能成為他變化的借口。
一夜過後，安東像往常那樣給大家煎了蛋，煮好粥。
然後他離開小洋樓，到棠棣去取E交代的那瓶酒。
封塵吃完早餐出來給蔬菜澆水，在院子角落裏的大石頭前發現了一地大蘇煙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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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東：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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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這一句就搞定了？”
“那不能！我可是很周密的撒了幾個‘深入淺出’的謊，把江逸刻畫成一個身系兩個空間和平重任的關鍵人物。所以他要是能救江逸，就是拯救世界。”
安東心道果然天下騙子都一個套路，真真假假混著說，重要的地方來個升華。
“他們仨呢？”
小太子說都去小黑樓了，衛陶要開始著手訓練秦關，力求在神情儀態上做到零誤差。畢竟除了相同的基因，他們的秦關只是個掮客，那邊的秦醫生卻是頗有地位的大使團醫療官。環境差異必然造成一些習慣的不同，這些細微之處是最容易讓人暴露的。
安東問：“是廿四發給你們的資料吧？”
小太子一笑，“除了他們，咱們哪兒收集這些去，平時都得繞著大使團走。哦對了，丫頭聽說秦關的事兒就主動請纓先跟你過去，說是想提前踩踩地盤。其實她就是不放心她表哥，反正你已經搞定了大使團指揮官，多她一個也無所謂吧？”
安東在這個時候並不希望身邊人太多。讓秦關潛入醫療中心盜取的JD-1z是所有原料中最困難的一項，他想在動手前先把其餘原料都搞定。好在這段時間他和陸家華已經把路子摸得七七八八了，其餘的藥基本就是砸錢或者拿東西換。如今時間緊任務急，他那邊人手確實緊張，所以讓丫頭先過來也不是不行。
至此，安東這次回來的大事都處理妥當。轉天去找了趟衛陶，除了約定到那邊的交易時間，還私下拜托衛陶幫忙在春陽西裏周圍尋一個便宜的商鋪，面積要大，兩層三層都可以。
衛陶有點驚訝，“你找商鋪幹什麽，還要這麽大的。”
安東：“開超市。”
衛陶眉心一跳。這小子不會打算做完這筆就不幹了吧？
都怪小太子，昨天訂好了計劃一高興就跟安東炫耀，說他上次送給公司的藥賣了多少多少錢，結果安東當時就從存儲球裏拎出三倍的量來，直接八折賣給公司。現在可好，這小子之前的收入再加上昨天的一筆，幾百萬在手，還不算任務成功後信使團會給的天文數字，搞得人家直接準備退圈了。
衛陶在椅子裏挪動了一下，“其實開超市不一定賺錢，而且你還得雇很多人，你的性格不太適合管理。”
安東無所謂地擺擺手，“這就不勞您操心了。而且我也沒說是我自己要幹，你就踏踏實實幫我找吧。放心，我知道自己斤兩。”
衛陶心裏就穩當了，“好，肯定給你找個又大又便宜的。打算要多長的租期？”
安東說：“二十年吧，如果資金允許能買最好買下來。春陽西裏出過事兒，我聽說周邊房價跌慘了，尤其是吉祥路和如意路一帶，現在正好抄底。”
衛陶突然想起胖子以前說安東的夢想是當小賣部老板，不由一笑，“你這是胃口變大了，從小賣部進階大超市。”
安東似笑非笑，“沒能力的時候想了也是白想，現在有能力了對有些事就想試試唄。”
衛陶敏銳的發現他的神態中有一絲與往日的不同，但他說不上來。
“我覺得你變了。”
安東想了想說：“不是有句特俗的話嗎，人都會變的。”
轉天安東帶著丫頭一起去到它空間，小洋樓的三層就有了女主人。
陸家華看見丫頭眼神兒都不對了。之前在黑市做買賣時就暗戳戳的喜歡這小姑娘，現在同一陣營又可以日日夜夜與女神相伴，可給這只單身狗激動壞了。
封塵也認識丫頭。之前沒少看她帶隊進進出出的，但在他的印象中這就是個暴力蘿莉，動輒菜刀伺候，所以他小心地暗示陸家華，他們倆可能不太合適。
陸家華就罵他沒眼光，“我有才華她有武力，明明是超級般配的好吧？以後我同她一起壓壓馬路啊看看店啊，誰再敢欺負我，女朋友直接砍死！哇~超帥的好吧？”
安東正坐在旁邊整理存儲球，聽了就說：“那從明天開始就讓丫頭替我護送你上下班和看店，你先給她弄個身份。”
陸家華就差跪地高呼“謝東哥成全”，立刻活兔子似的跑回屋給丫頭制造身份去了。
安東收拾好存儲球，低頭一看表，日期正是到了該給封塵“解藥”的日子，就扔過去一片，但這回封塵沒吃，而是看著藥片出了會兒神，說：“東哥，你給我吃的不是毒藥吧？”
謊言終究是謊言，破了是早晚的事，安東並不意外，“怎麽發現的？”
封塵低著頭，“通過這些日子的接觸，我覺得你不是……那種人。”
“不是壞人？”安東笑了，“但我也不是什麽好人。這藥你該吃還得吃，可以強身健體。你天天在外面東跑西顛的送貨，吃了沒壞處。”
封塵點點頭，又說：“東哥，我覺得現在咱們生意這麽好，就沒必要再算計成鳳陽了吧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，成鳳陽不好惹。”
安東當然不會把他的真實目的告訴封塵和陸家華，所以他們都以為他純粹是為了爭地盤才跟成鳳陽較勁。
陸家華久在江湖，自己有吃飯的本事，跟安東混對他而言只是新鮮刺激的人生體驗。但封塵肩膀上有擔子，又一直生活困苦，所以能有一份穩定豐厚的收入對他來說太重要了。
安東明白他的心思，就說：“放心吧，有我呢。”
其實在他回去之前，已經在暗中給封塵和陸家華建立了單獨賬戶。這次回去也跟小太子約定，無論出現什麽情況都要確保這兩個人不被牽連。雖然他們倆算不上他是兄弟，但也不能讓跟著他幹活兒的人吃虧受委屈。
兩周時間轉瞬即逝，距離與成鳳陽約定交易的日期已沒剩幾天，幸運的是安東已找齊了除JD-1z以外的所有原料。然後只要他們的計劃一得手，就等著E從辛亭島出來給合成了。
入夜後，安東正打算睡覺，忽然聽到院子裏有一聲細微的動靜。悄然起身，手裏攥著在大裂谷時指揮官給的那根甩棍。光著腳，無聲無息穿過客廳，從廚房窗戶一躍而出，落在封塵開墾的菜地上，比貓還輕巧。
然後他一揮甩棍，照著院子裏的一條黑影就掄下去。
黑影秒躺，“別打，是我！”
安東的第二棍就沒下去，“楊小鋒？”
嗖！
一把菜刀從三樓飛下來，直接插在楊小鋒褲襠前，鋒利的刀刃對著他的蛋。丫頭冷冰冰的聲音從窗戶裏飄出來，“大半夜的鬼叫什麽！滾進來說話。”
楊小鋒都慌了。這特麽都什麽選手？他就是來給送個信兒，幹嘛呀又是甩棍又是菜刀的，以後這邊的活兒說什麽也不接了！
一樓客廳裏，丫頭冷著臉，靠著樓梯擺弄菜刀。
安東翹著腳坐在沙發上，“說吧，大半夜的私闖民宅想幹嘛？”
楊小鋒抽羊癲瘋似的一個勁兒甩頭，“唔唔唔！”
安東一棍子下去，“說！”
楊小鋒腦袋抽得更厲害了，“唔唔，唔唔唔！唔唔唔！”
丫頭：“你先把他嘴裏的毛巾拿出來。”
安東：“哦。”
嘴巴一自由，楊小鋒也顧不得這倆人有多兇殘，直接破口大罵：“神經病啊！我就是幫E教授帶個口信兒，不分青紅皂白就動手，把我打死了看誰還肯幫你們傳消息！”
安東：“這不沒死呢嗎。”
楊小鋒都快崩潰了。每次遇見這家夥都沒好事兒，偏偏自己還打不過人家，真搓火。但轉念一想，算了吧，還是趕緊跟他們說完了好回家睡覺，“E教授讓我告訴你，他一時半刻是出不來了，他在棠棣存了一瓶好酒，讓你抽空取走喝了吧。”
安東：“就這個？”
楊小鋒：“對啊。能給我松綁了嗎？腳都抽筋了。”說著還艱難地扭動了一下。
一直冷著臉的丫頭噗嗤一笑，“他這個樣子好像大閘蟹！”
安東沖她一飛眉毛，“就是按照大閘蟹的捆法捆的。這次我不弄來好多螃蟹嗎，昨晚上閑著沒事兒研究了一下，沒想到今天就用上了。我跟你介紹一下啊，這個捆法首先要對折他的腿，然後把兩條腿劈成M型，最關鍵的就是……”
楊小鋒：“我求求您啦英雄！放了我吧，腿筋都要廢了！”
丫頭的菜刀就橫了過去。
楊小鋒安靜如雞。
丫頭讓安東把最關鍵的說完，安東就說：“最關鍵的是能扯蛋。”
他不說還好，他一說楊小鋒立刻感覺某個不可描述部位火燒火燎的，“我就不該幫E教授這個忙！挺好的教授怎麽凈認識你們這種奇葩。”
安東輕蔑地說：“你肯替別人幹活還不是為了錢，好意思說個‘幫’字。”
楊小鋒一下就嚴肅了，“對E教授就是幫忙，我一個通用點都沒收過他的！”
他這副義正言辭的樣子像極了鋒哥，安東不由心裏一動。稍微回想一下，這個楊小鋒倒是從未找過他麻煩，每次都是因為委托才出現，結果還次次挨他一頓暴揍。換了旁的人早找他尋仇了，但楊小鋒沒有。
似乎……這對他來講只是一份活兒，活兒幹完了就算完，對事不對人。
給丫頭一個眼色，丫頭就揮舞著菜刀刷刷兩下斬斷繩索。
楊小鋒挺在地上好一會兒才爬起來，“話已帶到，我走了。”
“等一下！”
楊小鋒嚇得一激靈，回頭只見一個網兜劈頭蓋臉扔過來，抱著腦袋一躲，啪一聲一兜子大閘蟹就掉在眼前。
“這……”這好貴的！
安東指指大門，“下次再來記著敲門。”
楊小鋒撿起螃蟹飛一般跑了。還下次？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了！
丫頭彎腰收拾散落了一地的繩索，“你也真是的，只是問句話還費這麽大勁捆他。”
安東笑笑沒說話，點了支煙走到院子裏看兔尾巴去了。
他不會告訴任何人，在今夜擒住楊小鋒的一瞬間，他想的是把這個人抓回去，抽他的骨髓，挖他的心肝肺，哪怕卸了他的肌肉和骨骼，全部替換給鋒哥，那鋒哥是不是就不用吃什麽ER807，不會只能延續三年的生命了？
還好，他及時控制住了這個念頭，不然連胖子都要看不起他了。
萬幸，這個楊小鋒在最恰當的時機非常像鋒哥。
衛陶說得對，他變了。
這種悄然的變化他自己也很吃驚。
安東把臉埋進雙手。
他的心頭一直有一絲恐懼縈繞不去。萬一任務失敗了怎麽辦？E要是出不來還有誰能合成ER807？鋒哥還支撐得到那一天嗎？
但，這都不能成為他變化的借口。
一夜過後，安東像往常那樣給大家煎了蛋，煮好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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